
欧洲两百年的近亲婚配史,缔造了流水线般的网红锥子脸

对于德国的孩子,双11是欢乐的儿童节,
对于德国的成年人,双11是回报爱的日子。
德国孩子不过“六一国际儿童节”,也不过犀利古怪满世界找糖的万圣节,德国的孩子有自己的节日,叫圣马丁节,德语称为Martinstag。每年的11.11,德国的孩子都会在大人的带领下,三五成群, 手提灯笼,在寒冷的冬夜走上街头,走近教堂,纪念一位先辈的事迹,庆祝这个欢乐而意义非凡的日子。这都源自一个真实而美丽的历史故事。
古罗马皇帝康士坦丁一世曾下令,所有罗马职业军人的儿子都须参军当兵。因此在公元331年,作为一个罗马军队小头目的儿子,15岁的马丁别无选择地成了罗马士兵。马丁是个谦和善良的小伙子,虽还没受洗,但他一直以基督教的要义严格要求自己。他经常用有限的薪金帮助穷困的病人。战友们都说,他不像个冷酷的军人更像个仁慈的僧侣。
三年后马丁成为古罗马帝国守城卫队小军官,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改变了他的一生。那年的冬天,极度寒冷,连续不停的降雪降温,许多穷人在饥寒交迫中冻毙。在一个风雪弥漫的傍晚,马丁骑着白马来到城门外,看见一个几乎赤裸的乞丐正在求救。可是无人理睬这个瑟瑟发抖的乞丐,是若不见。马丁深切的同情他的遭遇,立刻走到乞丐身旁。他只有随身的武器和一件军官呢子斗篷,甚至在那时,斗篷都不属于他,那是罗马皇帝的财产,但马丁没有犹豫,用剑将斗篷划成两半说﹕可怜的人,快披上我的半截斗篷吧,很遗憾我没有其它可以给你了。乞丐接过半截斗篷裹住了快冻僵的身体。有人看到马丁披着只剩半截的斗篷,反而取笑他这个卫队军官看起来也像个乞丐。然而马丁不以为然。
当天夜里,马丁梦见耶稣基督来到身边,周围还有很多天使。耶稣披着马丁的半截斗篷说:马丁,我就是那个乞丐,你救了我的命,你为我做的事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兄弟。第二天醒来马丁恍然大悟,他要彻底改变自己的生活,要离开军队做个为上帝服务的僧侣。
古罗马帝国占领统治着法国及德国莱茵河西岸地区,在镇压法国人的战争中,尤其是在德国莱茵河西岸古城Worms与反抗古罗马人的日耳曼部落打仗时,作为古罗马军队将领的马丁为生灵涂炭而悲伤,他认为自己不是罗马皇帝的战士而是基督耶稣的战士,他拒绝出征打仗。马丁要求退出军队,但没获准,按法规他必须服役满25年才能退役。
351年马丁终于受洗成为天主教徒。356年退役后他成了修炼的苦行僧,济贫行善,救治伤者。公元371年Tours城(今法国)老主教去世,马丁被推举继任。但马丁却认为自己远不够格,更不愿穿着高贵的礼服,戴着统治者的戒指和尊链,那不是他想要的世界。马丁放弃了大主教的殿堂生活,住在城外一个小木屋里。后来这里成为圣马丁教堂。
397年11月8日终身传教行善的马丁去世。11月11日,悲伤的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后来,为纪念被天主教誉为圣人同时也被东正教﹑英国基督新教所崇敬的马丁主教,人们将每年的11月11日作为“圣马丁纪念日”。德国﹑奥地利﹑瑞士﹑荷兰及一些北欧国家均将这一天变成了旨在传承慷慨助人﹑施爱行善之美德的儿童节——马丁节。
每年举行隆重的马丁节游行是德国很多地区悠久的民间传统,Rheinland–Pfalz州Worms城和北威州下莱茵地区Kempen城及Bocholt城所举办的的马丁节大游行,均以超过4–6千人的阵容而成为德国马丁节之最。
马丁节是个纯民间的节日,各地举办的时间略有不同。在慕尼黑的lochhausen社区是在11月11日,社区里的孩子们每年都在这一天熏陶着济贫行善的马丁精神而慢慢长大。每年的这个晚上,我都会去感受那种气氛,重温那段历史,并用心灵记录这个属于一代代孩子的夜晚。
夜幕降临,小学的孩子们举着自己制作的灯笼在老师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排着队走向社区内的各个指定地点。幼儿园的小娃娃们也在父母的陪伴下举着小灯笼来看马丁。
孩子们提着灯笼唱着歌,跟着马丁阔步走
黑暗中历史那一幕再现,社区里的大人们志愿上演精彩的历史剧﹕湿冷的寒风中,一个乞丐哆嗦地诉说着难以承受的寒冷,乞求人们的帮助。孩子们紧张得鸦雀无声,无比同情地看着可怜的乞丐。 那一双双纯真的眼睛焦急地巴望着好人马丁赶快到来。终于,头戴钢盔身披红色斗篷的古罗马军官马丁骑着大白马出现了,他来到乞丐身边,同情地将大斗篷扯下一半披在他身上。顿时,四周的孩子们发出了欢呼声和掌声。马丁骑着大马循着场地走到哪里,哪里就响起了孩子们激动的歌声,并扬起手中的灯笼照亮马丁前面的路。他们感谢马丁,敬仰马丁,希望长大了也能像马丁那样行侠仗义﹑帮助别人。
在两个‘骑马卫兵’簇拥下马丁策马前行,孩子们带着敬仰之情,提着灯笼兴奋地紧跟其后,再后面是抱着幼儿或推着童车的年轻父母,最后尾随着整个社区的居民。浩浩荡荡的队伍边走边唱,孩子们爽朗的歌唱着祖祖辈辈唱过的颂歌《Sankt Martin》﹑《Martin war ein frommer Mann》﹑《Ich geh mit meiner Laterne》在夜幕中穿过大街小巷。路边好多热心的街坊也在自家门窗前花园里,点缀着闪闪烁烁的灯笼,为马丁队伍添亮增光。
马丁队伍最后来到小学大草坪上聚集,社区主办方作了赞扬马丁号召孩子们向先进人物学习的致词后,孩子们用歌声告别欢送马丁。这时,五彩缤纷的焰火腾飞,照亮了夜空。学校里设置了热酒,热茶及pizza、小吃,居民们借着马丁之光聚在了一起,其乐融融地吃着喝着互相问候着。最开心的当属孩子们,因为马丁还有礼物留给他们。
每个孩子会得到一个拿着烟斗的人形甜面包,象征着马丁的善举。但我们社区的“马丁”特殊慷慨﹕每个13岁以下和72岁以上的居民都会获送一袋装满软面包﹑饼干及水果,且价值10欧的马丁节食物礼包。今年为了弘扬健康饮食,食物礼包格外健康,少了没营养的糖果,多了富含维生素的苹果果干。 孩子们秩序井然地陆续拿到礼包,之后带着温暖、关爱和惠及一生的美丽回忆走上回家的路。
我们要把爱传递下去!
这些食品谁送的﹖节日经费从哪来﹖精彩历史剧又是谁演的? 他们都是社区的马丁协会成员,是每年马丁节的组织者。听邻居说,一个月前马丁协会成员们就开始分工合作﹕挨家挨户募捐集资,统计人数,制作分送礼物袋领取卡,订购食品;联合学校,筹划活动。
当然还有很多非会员的普通居品也加入了筹备的行列,他们义务奉献着自己的时间和精力。他们有的是银行负责人﹑医生﹑企业主管﹑教师﹑工程师或就是普通职员,最重要的,他们都曾是过着圣马丁节长大的孩子,就连“罗马军官马丁”也是我们社区的一位工程师爸爸,不过,这是连他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的秘密。他们如此尽心尽力的投入和忙碌,就是为了给孩子们一个期待中的快乐节日,让马丁精神传递下去,让爱永不止息。
一场欢乐无比的双11文化盛宴,每年都有的幸福回忆。
當說到教會節日時,聖誕節和復活節幾乎人盡皆知,然而什麼是聖靈降臨節(也稱五旬節)呢?今年的聖靈降臨節(5月15日)已經來到。然而,許多基督徒很難解釋這一節日的意義。
每一年的聖靈降臨節,在復活節后50天來到,也是因此得名(聖靈降臨節,也稱五旬節)。聖靈降臨節的開始記錄于《聖經》使徒行傳2章1-2節。
西方的節假日大都和宗教有關,發展到今日,都成了與吃喝玩樂有關,真正懷著虔誠之心頂禮膜拜的爲數不多,剩下的不是老殘以至昏庸,就是臨時有求動機不純,在今天信仰危機的世界不足爲奇。大家都知道聖誕節,那是上帝之子耶稣的誕辰;而複活節,則是他先死又後生的日子。耶稣複活之後,他的學生們還不敢相信,耶稣不得不向大家指點他的傷口,讓大家用手指觸摸那釘子留下的痕迹,讓門徒彼得用一個小破網卻拉上來153條大魚,那網居然不破等等許多憑據顯靈給大家,並向門徒講述天國的事宜,囑咐他們不要離開耶路撒冷,按照天父的指示,等待接受聖靈的洗禮。四十天後,耶稣見忙的差不多了,該做的也都做啦,他松了口氣就升天了。他升天與家人團聚的日子,不止是在德國,在法國、瑞士、奧地利也都是法定的節日。
耶稣走後,門徒心中自然空曠,領導不在,群龍無首,不知聖靈何時才來?上帝沒有讓他們等得太久,十天之後,聖靈來啦!這就是德國的又一個法定假日,在法國、瑞士、奧地利亦如此。聖靈(Heilige Geist)來時,頭上閃著一盞燈,不是蠟燭、也不像聖安東尼頭上的光環,我想象就好比礦工們頭上的蓄電池燈。耶稣的十二個學生受到聖靈的洗禮後,也不再是普通人啦,又有了主心骨,從此以後,死心踏地從事主的事業,收購著世間那無數的迷途羔羊至今。
每年的複活節、升天日、聖靈降臨節都不是在固定的日子,可他們之間的間隔永遠是,複活到升天四十天,升天到聖靈降臨十天,入籍時能把它說清楚,也會額外被加分的。還有,節日期間記得來上一束Pfingstrose裝點裝點家居,也就是我們美麗大大牡丹吶!
在给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开篇之前,因为提到玫瑰,首先得讲讲拿破仑的皇后约瑟芬。
约瑟芬皇后与梅尔梅森城堡玫瑰园
19世纪初,约瑟芬为排遣拿破仑出征留给她的孤寂,在巴黎南部的梅尔梅森城堡建造了一座庞大的玫瑰园。园内种植了大约250种3万多株珍贵的玫瑰。
这期间,还有一个著名的“玫瑰停战”的故事,据说因为给约瑟芬运输玫瑰的船只要经过英法海战区域,双方竟暂时停火让玫瑰船穿过火线。
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
“梅尔梅森城堡玫瑰园”成为了历史上最著名的玫瑰园,也造就了一位公认的最杰出的玫瑰记录者——法国花卉图谱画家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
皮埃尔-约瑟夫·雷杜德出生于法国圣于贝尔一个画家世家(另一种说法是出生于比利时,但是一生中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法国居住)。23岁时成为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工作的著名花卉画家杰勒德·范·斯潘东克(1746-1822年)的学生兼助手,后又师从植物学家查尔斯-路易斯·埃希蒂尔·德布鲁戴尔(1746-1800年),系统地掌握了植物在形态方面的自然科学知识。这些植物学知识,使得雷杜德能够将他的绘画作品赋予严格的学术性与写实性。
1788年,雷杜德返回巴黎。1792年他被命为法国玛丽·安东内特王后的陈列室画师,他的大多数书籍的出版都受到了皇室的赞助。
在1830年“七月革命”后,他成为新任法国皇后玛丽-艾米莉(1782-1866年)的专职画家。法国革命后,受到拿破仑一世的皇妃约瑟芬等的庇护,作为宫廷画家,名气盛极一时。因约瑟芬请雷杜德去玫瑰园画玫瑰,才有了这本被世人称为“玫瑰圣经”的画册。
约瑟芬死后,雷杜德一直默默无闻,直到1822年,他再次被任命为自然史博物馆的设计大师。1824年,雷杜德在国家自然史博物馆开设了几个绘画学习班,学生大多为比利时皇室人士。
1825年,查尔斯十世授予雷杜德骑士称号。尽管雷杜德专门以玫瑰与百合的植物绘画闻名于世,但他晚期仍然有很多纯粹为审美价值而创作的作品,其中就包括了著名的手绘植物图谱。雷杜德于1840年6月20日去世,被葬在巴黎的拉雪兹公墓。
雷杜德一生中几经政治危机,却仍在不同政治体制下幸存。然任凭法国大革命政权更迭,甚至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他只管画自己的玫瑰。整整20年,他以一种“将强烈的审美加入严格的学术和科学中的独特绘画风格”记录了169种玫瑰的姿容,绘成《玫瑰图谱》(《蔷薇图谱》)。
此后的180年里,世界各国以各种语言和版本出版了200多种《玫瑰图谱》,几乎每年都有新版本降临人世。
雷杜德,他只做了一件事——画玫瑰,但他的玫瑰成为巅峰,无人能够逾越。
除了《玫瑰图谱》外,雷杜德流传最广的还有两部画集是《百花图谱》和《百合图谱》。
文章来源:秘境守护者(ID:wanderlandkeep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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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喔,英格兰,咳咳),是一个盛产绅士的地方,不用我多说,左手长柄伞右手泰晤士报面前一杯茶的儒雅形象就能在多少人脑内自动生成了。
但是呢,很奇怪,这也是个盛产亡命探险家的国度。从死在土著手里的詹姆斯·库克船长(Captain James Cook),到命丧南极的斯科特(Robert Scott),再到最近独身横跨南极而不幸逝世的沃斯利(Henry Worsly)……这些人为什么这么亡命?非富即贵的他们,坐在家喝茶不好么?
不好。
今天要讲的这个人,或许能告诉你为什么。他叫理查德·弗朗西斯·伯顿(Richard Francis Burton)。
那时候的探险家,多少都有点闲钱的。在过去,可没什么廉价航班或者驴友客栈,去的还是那么偏远的地方,得要有盘缠。
生于1821年的伯顿家境殷实,据传他甚至和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有血缘关系。他爹是个爱鼓捣稀奇玩意儿的土豪(自称是化学家),继承了此基因的伯顿,在法国和意大利度过了基本随意挥霍的童年。十几岁的时候,他被送去了牛津,整天和富家子弟们厮混、喝酒、玩乐(他喜欢击剑)——然后被开除了。
不过,这时候的他开始展露他的语言天赋,特别是对东方语言的兴趣逐渐浓厚。已经掌握了好几门欧洲语言的他,开始自学阿拉伯语,进展飞快;同时,他开始学中文,识得不少汉字。(阿拉伯语+中文,不敬他是条汉子么!)
所以,他也不愁找不到事儿做。离开牛津,伯顿成为了东印度公司的驻军,他出众的语言天赋让他在当地畅通无阻——古吉拉特语,旁遮普语,印地语,甚至波斯语,都说得溜溜的。
虽然牛津没毕业,但伯顿还算学识比较丰富。他的身份非常之多——士兵,探险家,语言学家,民族学家,东方学家,地理学家,地图学家,翻译家,作家,外交家……名片都印不下。
伯顿的这些本事,全都是在探险途中摸爬滚打而来。据记载,他本人长得像吉普赛人,留着野人一样的胡子,全身散发着流浪气息。要是现在可能还挺嬉皮挺酷,但在那时候总被上层人家子弟嘲笑,他还因此跟人打架决斗。但在南亚次大陆,这些都是优势啊!服役之余,他开始在印度进行民俗调查,跟当地人打成一片,毫无违和感地出入集市,记录下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大概这时,他就已经默默下定了探险的决心了。这个世界那么多有意思的事情,不经历一下怎么好?
打扮成印度人的伯顿
当时维多利亚女王治下的不列颠,正处于探索世界的狂热中。一个如日中天的帝国,需要更多土地、更多资源、更多统治,因此不断派出勇敢的人,去大陆腹地一探究竟。
对,没错,就是非洲。
伯顿最为人所知的探险,也是在非洲。1857年,受皇家地理学会指派,他和同伴斯皮克(John Speke)踏上了寻找尼罗河源头的非洲之旅。对于他来说,探索地图的空白之处,是令人血脉贲张的兴奋事儿。这一路,除了勘探、测量、记录,为非洲绘制地图,许多风土奇观,也让伯顿深深着迷。
而伴随着未知旅程的,却是各种各样的危险。他们从印度洋沿岸的桑给巴尔启程,深入非洲腹地的草原和丛林,一边要和沿线的土著部落、阿拉伯小贩斗智斗勇,一边还要和各种疾病做斗争。潮湿,炎热,昆虫,以及食物和饮水,无一不坑。斯皮克被某种奇怪的蜜蜂蜇了之后,眼睛看不见,耳朵还聋了一只;而伯顿患上痢疾,拉肚子拉到不能站立,得让人抬着走。
费了老大力气,两人抵达了坦噶尼喀湖。东非大裂谷把大地撕开,一次熔岩堰塞出这个壮美的深湖,火烈鸟在湖面掠过仿佛燃起火焰一样。伯顿只能呆呆地看着——他的测量工具都在途中要么被偷,要么天潮地湿,坏得没法用了。
左边的就是伯顿,右边是斯皮克(好像比较帅>,<)
伯顿病得太严重,不得不提前返回英国,斯皮克则继续上溯到维多利亚湖,并声称找到了尼罗河源头。伯顿很不服气,估计他是不太瞧得上做学问不太上心、还差点和当地妇女私奔的斯皮克,后来两人闹得很不愉快,对于尼罗河源头的争论,从学术层面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也一直要到很久以后,亨利·史丹利才找到了尼罗河正源。最终的答案不重要,关键是严谨认真的伯顿,在疾病缠身时还坚持沿途用笔头记下了大量一手资料,地理、动植物、语言,乃至当地风土人情,为后来者提供了宝贵的参考。神秘的黑非洲,也不再是传说。
他还曾去索马里探险,造访西非的达荷美王国(如今的贝宁和科特迪瓦附近),据说还曾亲眼目睹过活人祭祀。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这些事情的,他的文字一向都是冷静,丰富,事无巨细甚至有些啰嗦,很容易想象在拍摄手段稀缺的当时他对忠实度的固执,或许在他眼中,这只是大千世界的一隅吧。
如果说他只是去非洲走了这么一趟,那么只能算是厉害的探险家。毕竟地球上任何地方,都会有人第一次踏足并记录。能让他成为“伟大”的探险家的,绝对不是去的地方,而是去的方式。
前面不是说过他在印度服役的时候非常敢玩儿么。更敢玩的,是他打扮成一个穆斯林,去了麦加和麦地那朝圣。说来可能很难相信,他是第一个这么做的西方人,此前千余年的时间,基督教世界和伊斯兰世界的冲突、隔绝和漠然,可不比现在弱多少。
他穿上白色的波斯长袍,把头也裹起来,打扮成巴基斯坦信德省的一个穆斯林,还弄了一个假名叫米尔扎·阿卜杜拉(Mirza Abdullah)。这可厉害了,要去麦加朝圣,光穿这一身可不够。伯顿学了当地语言,学了穆斯林的各种礼仪,甚至言行举止的细节。这一切都必须滴水不漏——要是朝圣途中我们中出了一个卡菲尔,下场可不好看。
如果不是用心去学习,光浑水摸鱼可不行呐。这就是伯顿的伟大之处:既有观察,也有理解,还有实践,永远是一颗非常开放的心。问问你自己,做得到吗?
顺便讲,朝圣全程照例也被他写成了一本书,还做了详尽的测绘和记录,地图藏在长袍里面免得被人发现。在麦加圣堂里,他顺着滚滚的朝圣的人流,一边小心翼翼地做对每个祈祷的姿势,一边观察、默记、再找个没人的地方快速画草图。
除了旅行,还有文化交流——翻译。
这时候终于要说到题目里面的“小黄书”了,作者我没有标题党,这本书叫《Kama Sutra》(国内翻译为《爱经》),原文是梵文,作者伐蹉衍那(Vātsyāyana)据说是个单身狗,内容嘛,大概是世界上最早、最全的研究人类享受生殖繁衍第一阶段的书,一言蔽之,关于性、情、爱、欲的严♂肃著作。
伯顿在读印度跟情爱有关的诗词的时候,总见到一个被频繁引用的人,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和他懂梵文的印度朋友Indraji和Arbuthnot,找遍了印度斋普尔、加尔各答和孟买的梵文图书馆,把这个5世纪的智者扒了出来。
伯顿的小黄书,据说是最接近原著精神的版本,全篇无码高清(误),这源于他对印度文化和历史的理解。他能逃离自己文化的窠臼,拥抱这个古老、炎热而多神的国度,比一般人更深刻。(虽然后世还是接到了不少很严厉的文化批评……)
看不清姿势的,点开看大图。
实话说,《Kama Sutra》是一本相当“科学”的书,但是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这种事儿是不能公然讨论的,男女必须遵循严格的交往规范,小黄书更不可能公开出版,伯顿只好自建一个协会,私自印刷一些传阅。这下,关于伯顿“喜女色”(甚至喜男色)的流言也是不绝于耳,抹黑和控告的人更加起劲了。
在伯顿眼中,这些人都是“心胸狭窄之士”。他世界上什么东西没见过,过世界各地土著的爱爱习俗,量过非洲土著丁丁长度,关于爱做的事儿,在哪儿都是永恒的话题。你们这些人藏着掖着,何苦呢?
“(这些事情)与我们私人、家庭乃至社会生活都紧密相关,”伯顿在前言里写道,“长久以来,人们对它的忽视,摧残着多少男男女女的身心。”
或许,这本带有印度智慧的小黄书,就是他态度的最佳写照吧——开放,包容,诚实,不畏惧社会的禁锢。敢问现在除了1024,谁还能有这等胸怀?
但也不得不说,当时的西方社会,总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西方以外的人和事,要不然就是“未发育完全的劣等种族”,要不然就是所谓的“异域情调”的模式化想象。伯顿生于那个时代,很难说彻底摆脱大英帝国的视角,他的文字里面也不乏一些今天看来很可笑的种族主义言论,和“白人的使命”(White Man’s Burden)。任何一个人都难以逃避时代的窠臼,但他能做到的,就是打破时代的边界,带回足够多的内容,供后人评述。
顺便说一句,阿拉伯名著《一千零一夜》(Arabian Night)也是他翻译成英语的。比起他那些长如裹脚布的游记,显然是这种东西更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啊。虽然这本书并不是非常科学的教材,但也不是大家所知道的童话。其实,里面很黄很暴力的东西非常之多,香艳血腥场面不绝,伯顿的翻译也可谓是非常忠实,咳咳,此书在大英一时风靡。“翻译家伯顿”也被世人所熟知。说实话,他的翻译比他自己写的长如裹脚布的游记受欢迎多了。
晚年的伯顿,做过外交官,也去过巴西亚马逊和大马士革,最后在当时隶属奥匈帝国的港口的里雅斯特常驻,写书著述。跟他有关的文字汗牛充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大英图书馆找到不少慢慢研究。
伯顿死后,和他同样是探险家的妻子一起葬在了伦敦(sorry,篇幅不够,讲不了美丽勇敢的伯顿夫人的故事了)。墓的形状,是贝都因人的帐篷。这个在阿拉伯和北非沙漠中逐水草而生的民族,或许是他命运的期冀。
维多利亚时代的日不落帝国,如果说仅仅是钱、炮和船,还远远不够(荷兰和西班牙都有钱有船,最后都跪了么不是),还有知识,技术,勇气以及好奇心。现在的我们也一样——如果你真正理解伟大的探险者的内心,你必将对世界多一分敬畏。
他的旅行,还远远没有抵达终点,必将在所有人类的好奇心中,继续前行。